中国人不过洋节,崇尚这股风气的大致可分为两类人:第一类人是觉得在政治上可以含沙射影些什么的,但在细问之下却又支支吾吾不肯说清的。第二类则是觉得这是“有违师祖”的,说的摩登一点,那就是受到了文化入侵。今天我们暂且安下第一类人不提,只是说一说第二类哪文化开刀的人。毫无疑问,这些人的说法是荒诞不羁的,文化之所以形成必然是有强大的底蕴,倘若是过一个节日就是遭受到了入侵,那如此脆弱不堪的文化丢弃了也不妨。
中国从近代开始被西方的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国门和市场,后来自称“地大物博”的王朝子民就被西方强行抛过来的东西吓破了胆,先是英国的鸦片然后是德国的废枪炮再是铁路电线,于是人们怕了,开始有了拜上帝的太平天国开始有了相信鬼神附体后就可以刀枪不入的义和团,但这种种跌宕到最后都落败了,再后来有了几场新文化运动,国人对于“洋”的恐惧才慢慢有了消退的势头,但现在来看也仅仅有了那么几分势头。因为直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中间仍还有许多在说着要“牢记祖训”的人,他们甚至不在少数,这些人总是在嘴上说这些什么要有文化自信警惕外来文化入侵,但实际上却不知道对于文化没有自信心的人恰是他们自己,真唯物不怕变唯心,真自信不怕过洋节,不是说不用警惕外来文化入侵,而是说不必凡事都扣外来文化入侵的帽子,扣来扣去最后的结果就还是固步自封,在世界文化舞台上,不同文化间是相互促进相得益彰的,要做的是百花齐放而不是一家独秀。说回根本对外来文化事物的无端恐惧还是近代屈辱史西方抛过来的那些东西,但在今天我们要做的是克服这份恐惧,我们要把他们扔来的还回去,然后放出我们的眼光伸出我们的手,去“拿来”
不是这个拿来哈qwq
拿来的不是全部,既然要拿就只拿我们能要的想要的需要的;好比说进了一家中药铺子,不可能大手一挥包下目之所及的全部药材,也不可能循着“是药三分毒”的想法而干脆因噎弃食的想法转身就走,要的是可以医自己的病的,适合自己身子的药材。缺了什么要补什么这才是我们现在要想要做的。
于是这时总会有人提出来了:“文化不是中药材,我们也没有那郎中开的现成的方子,这样一来怕是不得不怕这药的毒性。”但是依我看来,这又是在低估我们的文化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实际活动能力和心理智能也不断变化。他们对于传统的和外来的文化包括节日活动在內,中的不合理的、不符合本土的部分,往往不自觉或半自觉地加以改动,使之合理化本土化,或比较合理化本土化,使之具有较深的社会意义。例如本来是一种禳灾法术的放纸鸢活动,逐渐成为一种大人或儿童的文娱活动。又如本来是江滨人民驱除瘟神等的宗教行事—送瘟船,后来却被联系到楚国忠臣的沉江故事,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不管本土的还是外来的文化都有一定可塑性,它们都会被社会塑成适合的形式。
总而言之,现在东西就像是中药材一样摆放在我们眼前,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拿来。我们要或使用或存放或毁灭,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先要拿来,而不是像孱头似的畏首畏尾像是怕会沾染自己的纯洁而避之千里。
注:本文大部分思想内容来自于《且介亭杂文》(《鲁迅全集》第六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向伟大的新文化运动先锋致敬